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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我的祖父母

——赵威同志在机关“传承好家风”读书分享活动中的发言
时间:2017-09-19 09:55:42来源: 作者:

 

  西方谚语三代才能学会吃,百年才能培养一个贵族,可见家风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。我是父母生的,从小却是祖父母带大的,我对他们充满感情。我的祖父母一生平平淡淡,普普通通,却能影响我的一生,概况起来主要有五个字。

  一为敬,即敬天法祖,祭祀是家里的头等大事,我祖父总是亲力亲为。我太公的坟修在山垴上,山高路陡,早些年我祖父总是在大年初一、清明吃完早饭就要爬上去祭扫。在这个问题上我祖父从不要求后人要怎么样做,只是几十年如一日,身体力行,潜移默化,我小时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,只是觉得去放鞭炮很好玩,读书了虽然也去祭扫,总是要懂不懂以迷信对待,成年后,为祖父不能亲自去祭扫代劳而已。祖父经常讲人死如灯灭,做道场是司公子三日饭,孝子一片心而已,故后不要大操大办,他在父母的坟前深深作揖,只是为了追忆前人,尽到孝道。叶惠主任的新书里面有一句话,你懂得在那里虔诚一跪,才能在人世真正站立,也就是这么个理。祖母每天清晨起床洗涮后就会双手合十,闭目请神,各路菩萨要保佑我的人要眼光脚健,这种慈爱令我一生难忘。

  二为善,即与人为善,我祖父母一生勤俭节约,但是对左邻右舍从不吝惜,甚至逃荒的、叫花子来了也要挡碗饭,散口水,一冒得也要散把米。外面回来要带点打散,新样东西,煮点好菜,切个西瓜都要送点给邻舍。每次回老家,邻舍总是讲你奶奶人好。有几个我母亲年轻时的同事,几十年后还经常回忆,她们还是几十年前刚参加工作时去过我家,足可见祖母的热捂,诚意待人。台湾的罗文学是我祖父儿时的看牛朋友,返乡总是要先来我家述旧、二医院的老院长四十年前与我祖父有旧,经常挂念,可见祖父的为人,历久弥坚。我隔壁有个癫子,多年前捡到祖父掉的钱还给祖父,祖父多次跟我说,你们有机会要照顾他,要记得别人的好。

  三为睦,即夫妻和睦,我祖母13岁嫁到我家当童养媳,作了整整80年恩爱夫妻,除了年老耳背讲话交流困难基本靠吼,一辈子冒红过脸。因家境贫寒,人多地少,祖父一直在外谋生,夫妻聚少离多,但感情非常好,祖父在外省吃俭用,分分钱寄回家中,祖母在家上山下水,抚养我父亲几个长大成人。晚年我祖母身体衰了,生活起居都是我祖父照料,二十年前祖父参加单位老同志座谈会,散会后把矿泉水带回家给祖母,并告诉我们你奶奶没喝过,人都说我祖父对祖母好,我想这是他对我祖母在前几十年为他生儿育女,辛勤操劳落下一身毛病的回报。元朝管道升有一首著名的我侬词,就是对祖父母少年夫妻老来伴最好的诠释:“你侬我侬,忒煞情多;情多处,热似火;把一块泥,捻一个你,塑一个我。将咱两个一齐打破,用水调和;再捻一个你,再塑一个我。我泥中有你,你泥中有我:我与你生同一个衾,死同一个椁。”

  四为勤,即勤俭节约,我祖父从做学徒到公私合营参加工作,直至退休后回乡,不改农民的本色,我祖母更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,土地是他们一生不曾懈怠的,山里田路土里一点几都要钻达。祖母年轻的时候个男子汉一样,风风火火、利索能干,与我对她老态龙钟的印象大不一样,总是一头白发,满目慈祥,只是偶尔还能看出老太太年轻时候的果敢、威势。我祖父退休回乡后就是一个农民,养猪种田,晚年还把弄院子里的菜园,只是后来几年才是由我父亲耕种,他自己平常机管。祖父母每天早上总是早早起床,洒扫庭院,准备一天的劳动。他们生活简朴,饮食简单、补丁衣袜习以为常,但是注重家庭环境,讲究个人卫生,很有修养。

  五为淡,即真味至淡,我母亲对我祖母充满感激,经常回忆她考湘乡师范的事情。早段时间祖父过世,很多人都讲,你嘎嘎一辈子冒得句多话,上也上的,下也下的,看得淡,想得通,心里不藏事,光明磊落。我们修族谱,大家尊他坐上席,他总是很谦虚,我想这也是族人对他最大的认可。我祖父迷离之际,我握住他的手,告诉他,您好,孝顺父母,关爱妻子,没有您我们也走不出农村。也算是对祖父一生辛劳、四海奔波的慰藉。

  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。春风化雨,润物无声。我祖父母生于乱世,饱经沧桑,而夫妻齐享高寿,相伴到老,我想是粗茶淡饭最养人,是敬人者人恒敬之,爱人者人恒爱之,是仁者寿,是德者寿。祖父少小离家,阅人无数,他叮嘱我要记住别人的好,祖母目不识丁,她教育我要口稳、手稳、身稳,父亲临走前告诫我,不要眼红社会上那些弄松缓钱的,一个家庭要兴旺,要长久,只有靠自己勤劳发狠。

  这就是长辈留下的最宝贵的财富,待我及后人继承之、坚持之、发扬之便是家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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